“我这双腿……谢恩之后,我走出皇宫,便被一帮官宦家的学子报复了。我记得很清楚,一共有九匹马,从我的腿骨踏过。”
“官坊不敢管,大理司不敢管,那位朝堂上的宰辅,下了命令,将我扔出长阳。到最后,是小侯爷暗中托人,寻了大夫和马车,将我送回蜀州。”
徐牧沉默良久。
他想象得到,当初的东方敬,双腿尽断,在长阳的大街上,是何等的绝望。十年寒窗苦读,换来一双断腿。
“先生做了什么。”
东方敬平静如常,“殿试之后,那位宰辅让我即兴作诗。我却作了一首,边关效国的诗句。”
徐牧心底气怒,即便萧远鹿下了十八层地狱,但他还是要骂,这狗东西指不定有什么毛病,总爱让他作诗,颂扬他的狗屁功绩。
常四郎在殿上崩了一个屁,家大业大,又有小侯爷作保,赔了十万两作数。
但面前的东方敬,家道中落,又不过一个远赴都城的学子。不入染缸,便是一场死局。
“先生可曾后悔?”
东方敬摇头,“我那会,仗着一点书生气,以为能入朝堂救国救民。后来发现,我想的太简单了。书生救国,原本就是一场谬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