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秦大王这一生,听过的最男人的话.天下英雄,其实,几个能说出这样简单有力的一句话来?
他狠狠地大笑:“儿子,是你们两个自己要跟着我的?”
是风将军,不,彼时,他已经变成了岳鹏举,充满了沧桑的声音,甚至是欣慰的:“秦大王,是他们自己的选择.两个孩子每天都吵闹着要来找你.”
秦大王看着他满脸的沧桑,眼前那么恍惚,仿佛当年海岛上的狡黠少年,岁月匆匆,竟然让他已经比自己更加苍老.而他紧紧地握住的,不过只是那双手——只剩下她的那双手而已.
“咳,小兔崽子,听说那个什么铁木真都杀到益州(成都)了?”
“正是.扬一益二,益州连靖康大难时都不曾被金军攻下,这一次,却遭到如此残酷的大屠杀.铁木真这个杀人魔王,已经攻下了西方诸城,现在正全力以赴进攻中原,照他们如此屠城下去,我中原百姓,亡国灭种,祸在眉睫.我已经接到吴氏家族的求救信,希望联手反击蒙古大军的侵略……”
秦大王想起被追赶得如丧家之犬的金兀术,彼时上山下海威震四方的金四太子,今日却落魄到无家可归,眼看着大金的皇帝也被人家捉走.天下大事,谁又说得清楚?在随时发生的百万大屠杀之下,个人恩怨,爱恨情仇,变得那么微不足道,杀不杀金兀术,又有何干?
他的目光,终于看向花溶,可是,还是没有正视,只是淡淡的一瞟,却那么清晰地看见,她还是穿淡绿色的灰衫子,脚蹬淡红软底小官靴,背一只弓,插一壶箭,发髻挽起,脸上已经彻底消失了那层憔悴之色,满面红晕,无限的生机活力,无限的风情柔媚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