汉子没多说话,答应了。
从此,闻庄多了一个外乡人。
面对着当年南城门的旧址,闻兰还能清晰地看见那一张张僵着痛苦悲号的脸。
护城河已经填掉大半,剩下的现在也堆满了垃圾。城墙和南城门早已荡然无存,现在是县城最大的贸易市场。
一切旧的东西都埋葬了,连同四十年前整天在城门楼上飘荡的青天白日旗。那二十几个人的血腥气久聚不散,整整四十年。骨肉都化成灰了,阴魂却在这川流不息的人群里游荡。闻兰和他们又相处了四十几年。
整个护城河水都染红了,太阳毒得很。当时看热闹的人都不相信二十几个人的血会有那么多,护城河水把天都映红了。
闻兰赶到的时候,已经没有一个活的。尸体一排摆在城门南边的一片草地上示众。城墙上贴着一张白纸告示,上面列着十几条罪状,围观的人表情都木然。
都死了,遮山区的地下党都死了,唯独不见赵构。闻兰眼前一片迷茫,她多少有点庆幸。
那一天,她真正认识了人的残酷。那一天,她也真正感受到普通百姓的善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