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四姨平时灵嘴巧舌,甚得飞来凤的信任,实是凤巢的女管家。她与谢三分管内外,难免为争宠,有点小摩擦。这次想借机立功,压谢三一头。
曹四姨姗姗来到纪宏泽居室,已是酉时。纪宏泽自从申时打发马老台去请飞来凤,足足等了一个时辰,却来了这么一个半老徐娘。这一个时辰,纪宏泽觉得好似过了一年,思绪变化万千,想走又不敢,欲留又不甘,先气,后急,忽愤,忽恼,最终有点怒了,正想不顾死活,拼命一闯!
曹四姨来得不是时候,正值纪宏泽怒气上升的时刻。曹四姨满面笑容,先谈家常,后进说词。纪宏泽强捺着性子听着,也不再多加解释,只坚持要走,立刻要走,要面见飞来凤:“如桑姑娘实在没空见我,请代我转达这个意思,等我寻着七叔,再来相见。”
曹四姨自以为说词委婉,道理十足,其实大多不过是重复谢三的话,徒增纪宏泽的厌烦,没有得到半点转机。她下不了台,心烦,舌尖也不那么灵了。他得不到结果,心也烦,态度越发坚硬了。二人由坐着谈,变成站着谈,宏泽逐渐向屋门移动,曹四姨赶忙堵住门口,两人就在屋门口,一个劝留,一个闹走。曹、纪僵持着,都忘了时间。
飞来凤在闺房开始耐着性子坐等,使女在一旁没话找话哄慰三爷,谢三一再赔罪,飞来凤怒气未消,一言不发,静等曹四姨带来好消息。等了半个时辰,仍不见说客回报,她沉不住气了,打发使女探听。这个使女已然十八岁,伺候飞来凤两年,颇知她的暴躁脾气,又怕得罪四姨;偷听半晌,已知越谈越僵,但不敢如实报告,只说两人谈得还合拢,劝三爷再等等。飞来凤追问使女,两人是怎么谈的,都说了些什么话?这使女吞吞吐吐,却又说不出来。飞来凤一怒,打了使女一记耳光,骂道:“我净养你们这些废物!”说着便要动身。谢三和两个头目再三拦劝,飞来凤才又坐下,继续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