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见父亲默然,又道:“兰陵郡王曾在儿臣面前指控白将军有罪,但并无证据可以佐其控告。此后儿臣眼观耳闻,白将军并没有些微差错。他冲锋陷阵,勇敢杀敌,实在堪当首功。儿臣以为,兰陵郡王惨败,意图推卸责任,以白将军为其顶罪,才是事情真相。”
“二郎,你好像忘了,天下人人都知道你对兰陵郡王也有成见。”深泓笑看着儿子,看他如何应对。
睿洵避开这个话题,仍执意道:“父皇如果知道白将军在阵前的事迹……”
“每个人都有他们的故事。帝王要做的不是听故事,然后奖赏自己喜欢的,而是判断谁的故事更有价值、更可信。”深泓拍拍儿子的肩膀,说,“白信端的故事还不值一个爵位。既然你觉得他的故事可以在功劳簿上列第一等,我也不能无视统帅的看法,赏他金银就是了。”
“父皇!”睿洵还想为亲信争辩,却见父亲突然按住胸口,面露痛楚之色。
“父皇!”他慌得叫了一声,立刻要唤太医,却被父亲拦住。
“没事了——就那么一刹的难受,不要大惊小怪。”深泓重重地喘了几口气,扶着儿子的肩膀撑起身,又语重心长地说,“二郎,你心里觉得,我偏袒皇后家,已经昏了头,对吧?”
他不让儿子反驳,摆了摆手道:“可是这个天下终归要交给你。眼光放长远,忘了那些不值得计较的小恩小怨。我这一朝一代的事,自有我来解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