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久,詹老爹开口,声音比适才更加虚弱:“他又来了是吗?第四天了吧,我看他明天还会来,找不到你,他不会罢休的吧?”
顾倾蹲在地上自顾地收拾,收拾刚才詹老爹手忙脚乱中碰翻的陶瓷花瓶,这间屋子里的陶瓷都是价值不菲的真货,陶瓷是詹老爹最喜欢收藏的古董,其次是和田玉。
花瓶是唐三彩的,很小的时候顾倾就见过,白色瓶身,上面绘着侍女骑马图,侍女侧坐在马上吹笛,闭着眼似乎十分陶醉。詹老爹总是把这花瓶摆在能看得见的位置,此前是他那狭小封闭的办公室桌上,现在是床边的床头柜上,花瓶不插花,就那么摆着。
如今花瓶碎成三部分,侍女的脸从中间裂开,看上去很凄惨。
“可惜了。”
顾倾苍白纤细的手指捏着一瓣瓷片,手指肤色几乎和白瓷一样白,她怔怔地盯着吹笛侍女一半的脸,不轻不缓地叹息着,虽是叹息,那叹息里却没什么感情,像自嘲时的低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