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北的乡县,气候远不如京城温吞柔和。即便入了春,也带着股凛冽萧瑟的寒意。细碎的风沙打在脸上,必须眯着眼,才能顺利视物。
苏戚攥着马鞍,眼睛险些被吹得流下泪来。
花溪乡很快被抛在了身后。队伍朝东而去,疾行五十里,继而北上,穿过碎石滩。落日西沉之时,穆念青总算下令休整,生火架锅造饭。
这是一片荒芜无垠的原野。树木稀疏,杂草贴着地皮,听不见寻常鸟雀的声音,唯有鹰隼盘旋苍穹。
士兵们拥火而坐,时不时搓搓手,偷摸着打量穆念青身边的姑娘。
饭熟了,酒也喝得体热了,便有人憋不住出声:“将军,这小娘子是你的相好吗?”
穆念青跟苏戚独自坐在一堆火前,握着刀柄翻动柴火,闻言扭头:“你猜?”
话是跟别人说的,目光却盯着苏戚。
他眼眸沉沉,看不出欢喜或戏谑。
底下的人大胆起来,嬉笑道:“肯定是嘛,怪不得我们打完仗,将军特意去花溪乡接人。”
“今早为了给小娘子烧水,出发的时辰都延后了。”
“将军多跟我们说说罢,何时认识的,藏得也太深了……”
他们七嘴八舌,甚至问起苏戚的身世来。
“小娘子哪里人氏?就住花溪乡么?”
“笨啊你,没见人家坐车来的,那破地方才多大,肯定是从别处赶过来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