厄莉娅没有理睬侍卫,眺望着天台外的屏蔽场城墙。山脚下是一个沉积物形成的冲积平原,看上去像一把由岩屑形成的扇子,早晨的阳光勾勒出沙地三角洲的轮廓。她想,一对不知内情的眼睛或许会把那把大扇子看成河水流过的证据,其实那只不过是她哥哥用厄崔迪家族的原子弹炸开了屏蔽场城墙,打开了通向沙漠的缺口,让他的弗雷曼军队能骑着沙虫,出其不意地打败他的前任沙达姆四世。现在,人们在屏蔽场城墙的另一面挖了一条宽阔的引水渠,以此阻挡沙虫的入侵。沙虫无法穿越宽阔的水面,水会使它中毒。
我的意识中也有这么一条隔离带吗?她想。
这个想法让她的头更为昏沉,让她觉得更加远离现实。
沙虫!沙虫!
她的记忆中浮现出了沙虫的一组画面:强大的夏胡鲁,弗雷曼人的造物主,沙漠深处的致命杀手,而它的排泄物中却包含了无价的香料。她不禁想:多么奇怪啊,平凡而坚韧的沙鲑竟能长成沙虫。它们就像她意识中的众人。一条条沙鲑在行星的岩床上排列起来,形成活动的蓄水池。它们留住行星上的水,使它们的沙虫变异体能够生存。厄莉娅感到,她身上也存在着类似的关系:存在于她意识中的其他一些人正抑制着某些可怕的力量,不让它们奔腾而出,彻底毁灭她。
那女侍卫又喊起来,让她去吃早餐。女侍卫显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