盘桓了大半个时辰,我问平凹,到清峪看什么,他说你不是看蓝田吗?这就是蓝田呢。我说蓝关蓝桥在哪?他说在他回家的路上。他每次从西安回他老家棣花镇,都在经过蓝关,蓝桥与蓝关在一起。
县长领我们回县城吃午饭,然后再去蓝关。离开清峪登车时,天果然放睛了。一路上,但见秦岭参差高低的峰头,都是那种地地道道的深黛色。而蒸腾的云雾,一忽儿丝丝缕缕,一忽儿漶漶漫漫。岩石穿戴苔衣,山穿云衣,无不妙趣横生。云中的秦岭,成了霓裳羽衣的娇子。看到这般情景,平凹吩咐停车,我们站在路边欣赏这山云之恋。平凹说:“前年我在云南香格里拉看到的山景,也不过如此。原来我们秦岭也藏着香格里拉呢。”说着,他又笑了,补一句:“不同的是,这景色香格里拉天天都有,而秦岭难得有一回。”
午饭后,李县长仍陪着我们去蓝关。睛了一会儿的天又阴沉下来。风又紧了,雨又密了。这是西安今年最浓的一场秋雨。车子再度钻进秦岭。比之清峪,眼下的山势更加突兀、逼窄。大约四十分钟,车子停了下来,李县长过来对我说,蓝关到了。我举头四望,看不到关的影子。县长说,这蓝关六十年代就没有了,修312国道时,关就拆毁了。蓝桥呢?我又问。李县长指着路左的一座水泥桥。看我疑惑,平凹兄说,蓝桥毁得更早呢。后人在遗址附近,又修了一座桥,这是新蓝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