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放下电话随口说,有求于我,还想耍官僚。
陶一碗抬头望了我一下。
我说,你的预言要兑现了。
陶一碗使了一个眼色,不让我将话说下去。
果然,其他人马上追问是什么预言。
我说,也有你们的份,你们不是总说我可以获诺贝尔爱情纯洁奖吗?
我朝他们笑,心里觉得这其实是不应该笑的。没有爱情,纯洁有什么用?没有爱情,纯洁就是一条变成美女的蛇,分明受到毒害,还以为是美轮美奂的享有。对于女人来讲,哪怕最糟糕的爱情,也比空中楼阁中的纯洁要美妙一千零一倍。
陶一碗后来在学校食堂的饭桌上问我,是不是有人开始将我当成财政厅长李小林的后门了?我说十有八九可能是这样。陶一碗问我是否拿定主意要离开这山沟里的学校。陶一碗那开门见山的神态让我不好作出回答。陶一碗帮我分析了三种未来情形:一种是不走,继续留在这里,将来在西河镇里找个有工作的青年结婚生子,事业上能当个副校长就可谓到顶了,因为我这种性格不适宜当一把手,等到五十五岁退休,在这里不动的最大好处是稍微找点关系,就可以多生一个孩子。第二种是走,外面世界大,碰上好机遇,前途不可限量。第三种仍是走,不过前提是可能混不好,连住房都难找到,等等。陶一碗认为不走生活稳当,可这辈子会同大姑、细姑一样,灰蒙蒙的,习惯了也觉得挺好看。走则要冒风险,要准备成功和失败。陶一碗主张我走,他说如果换了学校里的任何人都不会这么劝他们的,他们本来就只适应在这儿干一辈子,出去了反会空前失落,他认为我的可塑性较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