腓列普一朝能执笔了,马上写了两封信:
致诉讼代理人特洛希先生
两只野兽中更凶恶的一只,我已经杀了,可是我也不免中了一刀,砍破脑袋,幸而那混蛋下手并不太重。现在还有一条毒蛇,我得想法跟她打交道,因为舅舅把她看得比性命还宝贵。搅水女人长得太漂亮了,我怕她溜走而舅舅跟着去追;幸亏她在紧要关头吓成一场大病,躺在床上动弹不得。倘使上帝肯保佑我,或许会趁她忏悔罪孽的当口召她回去。目前靠奥勋先生的力量(老头儿身体好得很呢!),有个高台医生替我当说客。他觉得舅舅的遗产落在外甥手里比落在那些狐狸精手里妥当得多。奥勋先生对一个姓斐希的老头颇有影响,斐希的女儿陪嫁丰富,高台有心替儿子攀亲,所以高台帮我的忙不一定是为了医好我的脑袋能到手一千法郎诊金。他当过作战部队第三团的军医,还受着我的朋友,两个豪侠的军官弥涅南和卡邦蒂埃包围,正在代我刺探女病人的心思。
高台一边替佛洛尔按脉一边说:孩子,你瞧,归根到底,上帝是有的!这场大祸,原因都在你身上,你得想法补赎。事情本身就有天意在里头,人按着天意做的事简直不可思议!宗教到底是宗教;还是服从的好,低头的好:第一你会安静下来,对你的病和我的药一样灵验。千万留在这儿服侍主人。最后,你该忘记一切,原谅一切,这是基督教的戒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