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真像他说的一样,他不想把她一个人留在空旷又无人的器材室里。
这种思虑周全的安排里,带着点强硬,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。
在程惜的年龄,哪怕再善解人意,也还不能够很好地理解这样的坚持,只能带点不情愿地接受。
其实在她跟那个人的相处里,总像是隔着点什么。
程惜是语言表达能力很强的孩子,想说话的时候总能喋喋不休说个不停,却有意无意地,只会说一些在学校里的见闻,对自己的私事闭口不提。
她知道自己是这所私立学校里的异类,被资助的父母双亡的孤儿,和那些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公子哥儿大小姐,有太多的不同。
那人总听她扯来扯去絮絮叨叨,却除了给她读书和跟她斗嘴之外,很少说起来别的。
他的身体总是不好,看不出来有什么严重的病,呼吸却偶尔会有些急促,也会在朗读书本的时候,间或停下来皱一阵眉,用手扣在自己胸口上轻拍几下。
程惜跟他说过几次要他去医院,每次都被他不耐烦地打断,也就不再提了。
她毕竟只是小孩子,认为既然老师和家长都觉得没问题,还让他来上学,那就肯定是没什么大问题。
半个学期的时光,几十个午后的短短一节课,说少好像很多,说多,其实也并没有太多。